24小時前...剛剛這個時間就是在產房外面在等消息.在等我的下一代的來臨. 心中又擔心又緊張但又興奮.不過亦都是這個時候一看到個氧氣箱由產房出來.
幾個人圍著個氧氣箱我心中就一沉.唔係甘岩呀?無理由係我...我個BB成41周唔會甘"好彩"係我既.點知...邊個係陳XX的先生...我聽到呢幾個字我的眼淚差點就跌了出來.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.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.在箱中插滿喉管的BB就是我的剛出來的兒子...這個時間不斷問自己點解會係我?我做錯了什麼?為何偏偏選中我...我怎樣冷靜這個時候腦中只是空白一片...醫生我在前面說了一大堆話.不過已經聽不下去.第一個問題就是問我老婆有無事?
他們的回答是: 無事在入面.第二個問題:我的小朋友發生什麼事.他們說:
BB出來時頭出來了.但是手臂卡著左出唔到黎.最後醫生都係拿到小朋友出來.但是小朋友一出來已經沒了心跳.他們立即call了兒科醫生來為他急救.給他強心針等等,急救了5分鐘小朋友回復心跳...現在已經轉入兒童ICU.
我聽到這裡我的心差點跳了出來.我已經好耐沒有恐懼.驚的感覺.因為我強大到已經克服了"怕死"的感覺.即是對死亡已經沒有感覺.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有事.我都仲可以很冷靜地作出分析處理.
但是我現在真的不能.我手上不斷打出我的經驗.二十年來我不懂喊.不知道什麼的傷心.到現在的真的控制不了....眼淚由我的眼中走出來.我做錯什麼事?
我還記那天晚上7點的時候.我去旺角吃著車仔面.手中想著在孝慮..現在叫私家醫院接手老婆好不好呢.她的宮頸又未過.馬加烈又不肯為她開刀.心中已盤算著.不過剛剛醫生說了如果8,9點仲未開就開刀甘就算啦.反正都係2,3個鐘的問題...之後10點返到去竟然和我說已經開到4,5度,所以他們無意開刀..那就算了吧
.心中在想2,3個鐘開了,4,5度甘計算發應該再多3個鐘就可開8,9度..不出所科甘不多11:30pm突然叫了我老婆的名字叫我入去陪產...不過老婆用了很多次力都呵不到BB出來..到了1點多...我放棄了.因為我的感覺是有我在場我老婆沒可能成功,可能是平日她太依賴我了.我都是閃人...出了門口...我明白我不可能再入去...我可以把我的EQ控制得很好..手中輕鬆地玩著ipad的game..直至2:45am突然拉出的箱子...過程中我還是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.還是保持著冷靜...在D1
兒童ICU的門口...3:00am, 4:00am, 5:00am, 6:00am
一向沒有耐性的我..在門口.我只想知道一個答案..天光了6:15am他們終於settle好我的BB我可以入去兒童ICU...醫生不斷解釋個急救的過程.BB現在的情況.我很想強迫自己去聽.但是我見到插滿喉管我可憐的BB.
我就寧願插滿喉管的是我.
我寧願在產房中承受無比壓力的媽媽是我.在這件事上.我的強大是做不了任何事情.在公事私事上的鐵人竟然只是無助地呆望著我可憐的兒子.只是可以干等...聽了差不多20分鐘的解說.我只是冷冷地問了幾個問題.
1) BB情況的Summary: Critical 危險,不算穩定. 2) 發生什麼事情? 無原因的心跳停止,呼吸得不好. 3) 大約多長的時間可以康復?
康服後會不會有後慰症? 他說要進一步更多檢查才知道...我的回答是:即是我只是可以等.
甘即係無我的事我去睇我老婆.入去見老婆前收起我黑到爆的臉容.看著鏡子笑了幾笑我知道她會比我更擔心.我EQ高到已經是不正常人類的人連呀爸,兄弟入醫院動大手術.我的心都還是可以正常的工作正常的活動.因為我知道我不是醫生幫不了忙.我的責任只是可以"找數"
只是可以慰問多一點.
笑了幾笑後知道笑得自然點.不過一看到老婆後.老婆就已經哭成淚人...她不斷說是她的錯...我回答她:不是,不是你的錯,發生了,誰人都不想的係邊個錯都好.千千萬個錯.但果個一定唔會係你.
你係最唔想發生的.你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休息.休養好身體吧...我都要返屋企訓陣已經兩日無訓過了..走出醫院的大門...已經天光了..
一陣冷風的吹來..上了的士..向應該要匯報的親人用最簡單的句子匯報了..心中開始盤算以後的日子..現在這個情況有4個結果會發生1)
過幾日or 一兩個星期Bb好返完全無事出院,不過呢幾個星期會極度痛苦.不過痛苦唔緊要一切會值得. 2) BB突然死亡. 極度痛苦,
看著他出來看著他去. 不過對於後面兩個更差的結果來說未賞不是一個解脫. 3) 無了期的等,
BB不斷地插著大量的喉.你說他死了又未死.你說有病又找不出原因.只是在ICU中不斷做testing但是就找不出原因.
極長時間的痛苦.既影響我們兩個往後的生活.亦是我最不想見到的. 4) BB過了一斷時間康服.但是有一定程度的Brian
damge.即係有d傻左..亦是老婆和我最擔心的事情.亦是我們兩方面的父母最驚出現. 我的心態當然不想這個發生.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.
想想往後的生活...真的不敢想像...我連想的勇氣都不敢再想..回到家中真的完全軟在梳化上.在整理下一步我可以怎樣做?
原來真的沒有.我只可以停工每天去看著"他"
我真的很累很累..但我真的睡不下..怎樣不累都好...睡吧..睡了兩個小時..12點起床.我的手機處於無聲的state.收到好多個慰問的Message.
看完了. 我是一間公司的主人就算發生什麼事.每天一定有些事情要處理好. 看完Email.
用我最快的速度兩個小時內就處理好今天所有公司上的事務..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.但我真的吃不下..在梳化上呆著.
真的是呆著..我想找條出路..但我真的找不到...4點..怎樣都要活下去..這兩個小時.曾經想過無數次自行了斷一了百了唔駛煩.
一想到我的離開,留下來的屎會比現在更大.現在最大的suffer.只有BB,我和她...如果我走了.她可能即時得到一大筆錢.往後的人生可能不用再為錢而擔心.
不過suffer的人因此會增加好幾十人. 得出的結論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繼續下去. 無得唔玩. 無論再發生什麼難以另人接受的事都要玩下去.
去看完BB的情況.醫生說今天有所好轉.雖然是很少.但是對於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訊. 不過再看看BB插滿喉管.鼻子就酸溜溜.但我知道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.
再去和腸仔一起探老婆.短短的一小時我收起了擔心的面容反過來豆著老婆笑.希望佢開心點.而腸仔亦好識做人.她這個人有個好處就是性格和我太相似.
大家都是唔輸得,死要面扮哂堅強的人.
不過好像有了默契不要為她帶來更多的煩躁只是另她開心就夠了..探望完畢後回家途中吃了一個沒味的面包.回到家中.我真的累透了..10點沖涼上床睡...2:00am彷彿聽到BB的喊聲突然驚醒..看到放在床邊的早已清潔好的BB床.Bb用品.我真的再堅強不了.眼淚一滴滴流下來.
面對著看不到亦控制不到的未來.我只有每天徬徨地一天一天涯下去.